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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5章 正邪不兩立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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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5章 正邪不兩立18

江知白擺盤的手一頓,裝作聽不懂的樣子,眨眨眼睛:“哈?小衣兒,你說什麽?”

陸無衣看了一圈他的衣裳:“脂粉味太沖了。”

“不可能啊,我特意――”戛然而止。

陸無衣看著他:“特意什麽?”

江知白閉緊嘴,擡手將衣袖湊到鼻子前使勁聞,別說,真的有股香脂味兒,但不知道是味道淡還是他聞習慣了,離得遠了他就聞不到,所以完全沒發現這個破綻。

他立刻掛上笑臉:“我去那邊打聽了些事。”

陸無衣坐下,一邊吃東西,一邊聽他編。

“你不知道,這花樓啊消息最多,這些大男人聚集在一塊兒不是比武就是逛花樓,小道消息多著呢……”

江知白越說越幹巴巴,自覺放棄,強調:“我真是去辦事的。”

陸無衣嗯了一聲:“所以,你們找據點,喜歡找花樓?”

江知白便知道她什麽都猜到了,覷著她臉色,不說話。

陸無衣也不見怒色,也沒有什麽不高興,只是平靜地問:“你們打算在大會上做什麽?可以說嗎?”

江知白撚了一顆豆子扔進嘴裏,嚼了半天,咽下,說:“我對這些正道俠士沒興趣,有人有興趣,我盯著她來的。”

陸無衣點頭,專註吃起小食,不說話了。

她不追問,本該讓江知白松一口氣的,但是也不知怎麽回事,他覺得自己似乎犯賤了,竟然覺得難受起來,而且她不說話時間越久,他越難受,屁股底下都仿佛長了刺,坐立不安。

“你怎麽不問了?”江知白憋了半天,憋不住,到底問出了聲。

陸無衣噗嗤笑了,她以某人如坐針氈的模樣佐食吃得很是開胃,如今正好吃飽了,拿起帕子在他緊盯的目光下慢條斯理擦手。

擦完,這才開口:“昨晚的煙花是信號。”

江知白點頭:“也……不是故意瞞你……這不是,說來話長……”

陸無衣認可點頭,拿起劍:“走吧,去後山練劍。”

江知白猶疑:“你生氣啦?我真沒什麽瞞你的,只是一時說不清,你也說啦,我是好人,我可以保證,我殺的人都是惡人!”

魔教裏也沒幾個是好人,江知白這個保證說得那是理直氣壯。

陸無衣回頭對他笑笑:“我何時生氣了?等了你一上午,還不抓緊時間去練劍?”說完,直接走了出去。

江知白楞了一下,恍然,頓時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神采飛揚,心裏頭仿佛有個泉眼通了,汩汩冒著泡,那個歡快的感覺,比隱瞞她的時候暢快了百倍。

“小衣兒!”他喊了一聲,追上去,“小衣兒,小衣兒你等等我。”

陸無衣忍著笑,任由他追著。

等他追上來了,她問:“你這麽愛去花樓,沒遇上幾個漂亮姑娘?”

江知白一臉嚴肅:“世上花千朵,各有各的美,我要是個個都留心,豈不是要累死。”

陸無衣也分不清他又是胡吹了還是真心的,不過此人潔癖甚重,當初和她去花樓睡一夜已經是極限了。

說到這個她想起什麽,看向他:“你是不是對氣味不太敏感?”

江知白茫然:“是嗎?”

陸無衣隨手從路邊摘了一朵野花,自己湊到鼻尖聞了聞,又遞到他面前:“什麽味道?”

江知白接過,抵著鼻子嗅了半天,猶豫地說:“淡淡的花香?”

陸無衣搖頭:“這花沒香味,最多草木香。”

她讓他閉眼,左手摘了一把松針,放在指尖揉搓,右手抓了一朵野菊,先後在他前面晃了幾晃,問他:“哪個是菊花,哪個是松針?”

江知白嗅了半天,答錯。

她不斷拉進距離,直到幾乎貼近他的鼻子,他這才聞到了松針碾碎後散發的氣味,分辨正確了。

江知白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她。

陸無衣:“從前一直沒發現自己嗅覺弱?”

江知白動動鼻子:“似乎……也沒什麽發現的機會……”

“是天生的嗎?”

江知白眼神微空,似乎陷入了什麽回憶,許久後猛地抽神,笑了笑:“可能吧,但是我可以聞到那些骯臟的味道。”

陸無衣問:“什麽是骯臟的味道?”

江知白下意識想要插科打諢,擡眼對上她的眼睛,頓了頓,咽下了嘴邊的話,說:“血。”

陸無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。

江知白說:“我聞得到很細微的血腥味,但對這些花香味,可能分辨不出來。”

陸無衣想到了什麽,笑:“比如那日某位的尿騷味?”

江知白一臉嫌惡:“惡……你別提了,要吐了。”

陸無衣笑了幾下就不笑了,她開始思索,是什麽,讓一個人嗅覺沒出問題,卻只能聞到厭惡的東西,而對正常人來說的“香味”反而難以分辨?

“你不是苗人谷的嗎?”她問,“難道苗人谷避世後……”

“當然不是!”江知白立刻否定,顯而易見,他很排斥把苗人谷和他現在所處的地方相提並論。

“苗人谷很美,等我們辦完了事,我帶你去谷裏,你去了就會喜歡的,四季四景,比西湖一點都不差!”

陸無衣毫不遲疑地笑應:“好啊!”

江知白側頭看她,眼裏有了笑,沒告訴她,苗人谷規矩,一個苗人谷的男子邀約一個谷外的女子入谷,不是單純的做客而已。像他們這樣的情況,他邀請她去谷裏,她也答應去,兩人進了谷就是默認的一對了。

既然搞清楚了鑄劍山莊的問題,陸無衣便有心避開了祝邇,再沒和他碰面。

祝邇被他爹教訓過,又幾次找不到人,就沒了耐心,索性下山尋樂子去了。

;這麽過了幾天,武林大會的日子到了。

白幫趕在最後一天上了泰山,泰山派當晚辦了一場宴席,邀請這些名門大派一起飲宴商談,白幫和衡山派斜對角而坐,掌門之間目光交接,面不改色。

第二天一早,武林大會開始。

泰山派在玉皇頂搭了好幾個大臺子,只要江湖俠士報名就可以上臺比武,除了不可傷人性命、不可使用陰暗招數,其他都是拳腳無眼,各憑本事。

剛開始下場的都是小幫派,或者大門派的外門弟子、小徒弟,有實力的都留著精力準備最後一天上。

這場比武會持續三天。

江知白愛看熱鬧,第一天就跑去比武場看比武,然而沒多久就興致缺缺,打道回府。

他的武功陸無衣都看不出有多深,只知道每次來去自由,這些門派掌門都發現不了他的蹤跡,步履吐納更是無聲無息,仿佛幽靈。這樣的高手,看小嘍嘍打架,除了最開始沒見過看得熱鬧,沒看多久就會覺得枯燥乏味了。

比武第二天,大門派有人下場,恒山派弟子丁一正連勝五場,守住了擂臺。

此時照理已經沒什麽小門派的人留下了,即便留下拔尖的,也被丁一正一一打敗。大家都知道,現在是這些名門弟子的戰場了。

下午的時候,出乎大家意料,一個無門無派、年紀二十來歲自稱吳浪的江湖游俠飛上比武臺。

起初,大家的反應是:“這時候才上來,再有本事也要被一腳踹下臺了。”

打著打著:“這個吳浪什麽人?竟然和丁一正打了二十幾個回合了!”

接著勝負漸漸顯露:“丁一正落下風了!好!吳浪厲害啊!”

世人都愛看無名小卒打敗名門高手的戲碼,場上的吳浪和丁一正正好符合這兩個定位。

一時之間,吳浪聲名鵲起,比之前堅持了十幾個回合最後敗給丁一正的人還出名。

陸無衣和江知白練劍回來聽說了這個名字,立刻趕去比武場看戰況。

這個吳浪是匹真黑馬,他們到的時候,不僅丁一正早就輸了,嵩山派、鑄劍山莊、昆侖派、玉關門的人都敗在了他的手下。

他使一把大刀,人卻長得像桿竹子,和手裏的大刀格格不入。

陸無衣完全不認識這個青年,看了半場他的刀法,忍不住讚嘆:“好刀法。”大刀笨重,然而在吳浪手裏,卻比劍還要靈巧,刀影重重,又快又刁鉆,對手在他的刀下無處可逃。

“你知道他是誰嗎?”她問江知白。

江知白苦笑:“小衣兒,你真把我當百曉生啦,這樣突然冒出來的人,我打聽再多也打聽不到他的消息。”

陸無衣看他一眼,心想:你有一個通天閣,可不就是百曉生?

江知白說完又自顧自笑:“不過我還是很開心,小衣兒這麽相信我,說明我在你心裏比百曉生還厲害是不是?”

陸無衣面無表情扭回頭:“想太多。”

和她一樣疑惑吳浪到底是誰的人滿場都是,圍觀眾人除了不斷叫好,就是在問這個吳浪是誰。

因為吳浪的突然出現,幾大聯盟優秀弟子提前下場,而第二天的比武,最終以吳浪一刀將泰山派大弟子打下比武臺而告終。

江知白吃完晚飯,天剛黑,就興沖沖地拉著陸無衣去做梁上君子:“快,我們去看熱鬧,泰山派今晚要徹夜亮燈,氣得睡不著了!”

這看熱鬧的著急勁兒,像極了街頭趕去看鄰居打架的大媽。

不過今晚泰山派的熱鬧的確好看,泰山派掌門看都沒去看受傷的大弟子,黑沈著臉坐在正堂,周身氣壓極低,同坐的衡山派、恒山派掌門也都靜默不語。

泰山派掌門:“此人不能留。”

恒山派掌門小聲安慰:“也不必太過擔憂,各門派掌門還沒下場呢……”

泰山派掌門呵斥:“蠢!他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子!哪個掌門願意以大欺小和他比武?贏了也不光彩,還會耗費內力被別家漁翁得利!”

衡山派掌門慢慢開口:“就怕出現這個局面,若是我們這些掌門不下場,那這個小子就占盡便宜,若是下場,又以什麽理由?他無門無派,我即便想找他師傅,也找不到人。”

他們原先的打算便是,哪家弟子贏了,他們就下場和對方的掌門師傅對陣,如此,順理成章地從徒弟輩比武,過渡到掌門之間競爭。

現在這個吳浪卻成了例外,無門無派沒有師傅,居然武功高強到把泰山派首徒都打敗了!

衡山派掌門說:“現在唯一能下場的……”他看看泰山派掌門。

不錯,泰山派首徒被打下擂臺,掌門自然有理由上臺切磋,但是如此一來,泰山派不僅沒了格調,而且大概率沒法等到最後成為武林盟主了。他們自知之明還是有的,三人的功夫都沒到數一數二,更沒法應付車輪戰。

泰山派掌門臉色鐵青。

恒山派掌門看看兩人,咬牙:“我去!我們是五岳盟,本就是一體,我去理由也充分。”

泰山派掌門臉色松了松,但還是覺得不甘心:“你也說了,五岳盟同氣連枝,即便你去,無論輸贏,五岳盟總是吃了暗虧。”

恒山派掌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:“那還能怎麽辦!難道就等哪個冤大頭自己站出來?會有這種好事?那些人精,現在個個都在看我們的熱鬧!”

衡山派掌門沈吟許久,突然說:“也不是沒別的辦法。”

還能有什麽好辦法?連江知白都好奇地使勁往洞口湊了湊耳朵,陸無衣臉被他擠得偏移……

江知白馬上註意到了,不好意思地笑笑,攬著她的肩膀把人拉近,緊貼在一起,趴在屋頂洞口繼續聽。

衡山派掌門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上來:“之前這麽多年,江湖上從沒聽說過吳浪這號人,這段時間紛爭頗多,也不見這個人的蹤跡,突然冒出來,武功有如此強,是不是――”

下面的聲音被壓得極低,兩人只聽到隱隱約約的幾個字:

“……什麽神功……陰陽……速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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